太平天国占领嘉兴四年 　　[咸丰十年(1860)一同治三年(1864)] 　　　 　　自咸丰元年(1851)太平天国起义，至咸丰三年三月占领南京(改称天京)后，对浙江和嘉兴影响强烈。此前，道光二十一年(1841)已有嘉兴新膛洛东地区虞阿男为首的农民进行抗粮抗租斗争。道光二十八年嘉兴又有以薛大昌为首的香作工人罢工要求增加工资。咸丰四年，有嘉善农民韩德全为首发动暴动。咸丰五年又发生海宁农民抗粮事件。几年当中嘉兴社会动荡，清政府的统治摇摇欲坠。此期间，清政府却对人民加紧按刮。咸丰三年后将粮食漕运改为海运，朝廷令“加紧起运漕粮，地方要随时筹拨饷粮”。嘉兴、石门漕运人丁失业，有的流落为盗。同时，清政府又广设厘卡，征收厘金，搜罗军费，压榨商民。这一时期天灾频仍，道光二十九年水灾严重，海宁、海盐“陆地行舟，浮尸累累”。咸丰六年，嘉善、平湖地震，“河水浮腾”，同年嘉兴等地数月不雨，河水断流，虫灾蔓延，其时，每石米贵至5000余文。清嘉兴地方政府编查保甲，组织团练，在陡门一带招募赌徒组织枪船，防范太平军。 　　 　　【太平军占领嘉兴城和全境】 　　 　　咸丰十年(1860)二月，太平天国忠王李秀成实行“围魏救赵”的战略，奔袭杭州，谋解天京之围。二月二十九日太平军攻湖州，桐乡震动。三月十九日太平军攻入杭州，守杭清军李延泰部退嘉兴，屯嘉兴西门外，索饷勒款，抢掠烧杀，嘉兴至陡门掳掠一空，城西北两门外民居尽成废墟。六月十五日太平军将领李世贤再败清提督江长贵于王江径，进占嘉兴府城，清嘉兴知府张玉藻弃城出走，李世贤命(勃)天义陈坤书、朗天安陈炳文守嘉兴。六月下旬清提督张玉良在杭州集残部12000人，重整装备，步步为营，反扑嘉兴。七月中旬前锋进至三塔白衣庵，至二十八日积兵数万，扎大营于三塔对面之砻糠浜，陈兵北至栅堰、南至五龙桥南。当日张玉良督兵攻城，被太平军击退。八月十二日曾轰破城垣五丈，陈坤书、陈炳文率部力战，终又将清军击退。八月二十四日，李秀成自松江地区撤兵援嘉兴，二十八日所部占嘉善，三十一日主力攻入平湖。九月三日李秀成率主力抵嘉兴与张玉良部激战5昼夜，八日李世贤奉李秀成命进攻石门，断清军后路，大破张军，张玉良溃逃杭州，所部多降太平军，嘉兴解围。 　　 　　咸丰十年(1860)八月二十八日太平军占领嘉善；九月九日第一次占领石门；九月十一日占领桐乡；次年三月重占桐乡。咸丰十一年三月攻克海宁硖石、长安。至此，仍有平湖、海盐两城及乍浦、澉浦两据点尚在清军手中，杭州清军仍能通过杭州湾北岸通道取得上海的呼应和支援。同年四月十七日，陈炳文部主力再度攻克海盐县城，击败江南提督曾秉忠部，十八日太平军数万攻乍浦，乍浦副都统锡龄被击毙，十九日太平军占平湖城，年底占领海宁州城，嘉兴地区清军肃清。十二月李秀成部再占杭州，境内局势逐渐巩固，各县地主反动武装的几次反扑均被扑灭。当年四月，石门团练头子李大尹率民团进攻县城被打退；六月秀水县武装冯宝三在石门聚集乡团谋乱被击毙；澉浦地主武装头子冯掌大，会同清把总陈长瑞聚众万人进攻欤城的太平军，被太平军歼灭。 　　 　　【太平军在境内建政施政】 　　 　　太平军在巩固占领区的同时建立政权。嘉兴府改名嘉兴郡，秀水县改称绣水县，吴江县盛泽镇归绣水管辖，海盐县亦曾一度归并嘉兴县。府县一级开始由军事将领兼理行政，嘉兴由听王陈炳文、海宁由会王蔡元降、石门由归王邓光明分别管理，下由王府各部和司的官员具体管理。县一级设监军。后嘉兴府设总制，为行政长官。基层设军帅、师帅、旅帅，称为乡官。府县及大镇一级机构叫馆，乡镇办公机构叫局。府各部尚书和司官开始均由太平军军官担任。后期县监军、镇军帅由本地人担任，嘉善举人顾午花担任了县的行政长官，嘉兴凤桥人章义群则任听令各馆子不准私蓄妇女，违者必斩。同治元年(1862)桐乡太平军将领宣布奉忠王令，如有骚扰人民私打先锋者，包括军官随地正法。太平军占领嘉兴时已是太平天国后期，队伍成份复杂，纪律有所松懈，但嘉兴区域内军纪是好的，一经发现违纪现象就严厉处理。是年十一月王江泾有士兵六人“私扰民间”，镇守嘉兴的荣王廖发寿发现后，立即枭首示众。一次有士兵私取商贩豆腐干一块，廖得知后立即将他斩首正法。同治二年廖发寿统兵进攻吴江，战败，水陆兵万余人归嘉兴，行数十里，无一人入民间取一草一物。当时记述上述事实的当事人沈梓说：嘉兴“军民往来如水之平”。太平军每到一处都进行安民，发给小旗一方，在乌镇所发小旗上书“太平天国安民乡”字样，近年在石门发现的安民旗上书“太平天国，奉令安民”。王府编修、嘉兴郡七县总制，成为行政首长。乡官多由投效参加工作的本地人担任，也有由地方推举的。 　　 　　【太平军的政治措施】 　　 　　反复安民、严明纪律太平军占领各地后，反复出告示安民，安定社会秩序，申明政策和纪律。李世贤统兵入浙后曾发表檄文，宣称：“凡我军所到之处，无不体恤民情，严禁滋扰，既未妄杀无辜，更不烧毁民屋”，要求安定社会秩序。咸丰十年(1860)八月，在新塍贴出太平军将领布告，要求民众保举乡官，“上应官差，下安黎庶，四境无秋毫之犯，百姓有春台之望”。续又出告示宣布：“倘有滋扰者，准捆送来辕，按法治罪”。同时期在淄院张贴安民告示谓“寒者无衣，饥者无食，实属可怜，因命天朝吊民罚罪，扫除妖孽。。…·本军前来，设卡安民，招集流离，复归故土，安居乐业，永享太平”。又有告示说：“派弟兄前来把卡，招集流亡”要地方不必惊扰。咸丰十一年八月，桐乡太平军长官发布布告：要求“避难迁徒流离失所者速即迁回，各安其所”，太平天国“弟兄……不得谋居民房，其有占夺民房及强买货物者，经军帅察明立斩示众”。年底，忠王通令各馆子不准私蓄妇女,违者必斩。同治元年（1862）桐乡太平军将领宣布奉忠王令，如有骚扰人民私打先锋者，包括军官随地正法。太平军占领嘉兴时已是太平天国后期，队伍成份复杂，纪律有所松懈，但嘉兴区域内军纪是好的，一经发现违纪现象就严厉处理。是年十一月王江泾有士兵六人“私扰民间”，镇守嘉兴的荣王廖发寿发现后，立即枭首示众。一次有士兵私取商贩豆腐干一块，廖得知后立即将他斩首正法。同治二年廖发寿统兵进攻吴江，战败，水陆兵万余人归嘉兴，行数十里，无一人入民间取一草一物。当时记述上述事实的当事人沈梓说：嘉兴”军民往来如水之平“。太平军第到一处都进行安民，发给小旗一方，在乌镇所发小旗上书”太平天国安民乡“字样，近年在石门发现的安民旗上书“太平天国，奉令安民”。 　　 　　重视维护社会治安和秩序同治元年(1862)四月，桐乡太平军将领出示，严禁恃强索诈，恃强买卖，欺骗霸占。八月桐乡县太平军又出示：“里中有强梁者、无赖子造谣破坏……抢劫者，经军帅禀明立究”。英国人吟俐同治二年末曾到嘉兴，他记述说：“城内的组织工作极为完善，一切事情的进行有如时钟一样准确，户不上闩，因为嘉兴府内小偷、乞丐和盗匪一概绝迹。”太平军在嘉兴通过编查户口，颁发门牌，来管理社会治安。沈梓在日记中记载：“太平军编查户口，颁发门牌，有门牌为天朝百姓。”人外出远行要领路凭。沈梓在日记中说“人趁船只须(至)局中领路凭可也”，现存于世的有海宁所发的路凭，上写明领凭人姓名、身份、起讫路程、来回日期和携带的物品等。太平军在嘉兴实行公正简易的司法制度。镇守桐乡的将官钟良相在县“出告示，听治狱讼，凡民间有冤抑不伸者，可至辕门击鼓，审断曲直，平反冤狱”。沈梓记驻濮院将领顶天豫张镇邦“善识民情，市井中有以小事入告者，随即开堂听审，颇明允，不索讼费”。允许公众旁听，允许原被告申辩，询问证人调查清楚后再行判决。 　　 　　禁鸦片菜赌革除社会恶习太平军在嘉兴禁鸦片禁赌博，宣布“不准吹洋烟(鸦片烟)，违者斩首不留”，海宁地主查某、陈某违令吸鸦片，被太平军查获处以死刑。太平军严禁赌博，据沈梓记载，嘉兴一时“赌匪逃匿净尽”，他赞叹说：“余生三十余年，目不见赌独有此时，窃叹长毛号令，清时地方官所不逮也。” 　　 　　【太平军的经济政策】 　　 　　实行有利于农民的土地制度太平军虽颁布《天朝田亩制度》，但并未实施，在嘉兴实行的土地政策比较复杂，主要是保护贫苦农民和自耕农的利益，但又承认地主的所有权，允许地主收租。太平军到嘉兴后给封建地主以沉重打击，许多官僚地主、大地主逃亡，佃农便成为土地的主人，“富室多中落，田易主，佃自有而耕之者，十有七八”，又规定征收田赋“粮户(地主)逃避……令佃户输纳”，土地使用权和收获支配权，就转到佃农手里。太平军发田凭作为征收根据，也是确定土地所有权。现存世的石门等地的田凭有100多件，多为听王陈炳文和归王邓光明所发，每户田亩数多为五六亩，大都是从地主手中取得所有权的佃农。据太平军在吴江县发田凭的记载，佃农“领凭后租田概作自产，农户窃喜”，嘉兴的情况大致相同。另一方面，嘉兴等县也都有允许地主收租的记载。早在咸丰十年(1860)占领嘉兴之初，太平军就发布布告：“四乡子民”(包括地主)“输粮纳贡”，就予以保护。翌年八月，桐乡的符天安钟良相又宣布“避难之后倘有房屋、货物、田产，准归原主人认识收管，侵占者立究。住租屋种租田者，虽其产主他往，总有归来之日，该租户仍(须)将该还钱粮缴还原主，不得抗欠。”但据记载当时乡民“不肯交租”的情况很多。 　　 　　重视农业和香桑咸丰十一年(1861)九月，太平军在枫径、朱家角缴获大批耕牛，陈炳文传令不准宰杀，都带到平湖归田。同年九月，袁花等地海塘倒坍，海水内灌，太平军即组织修复。沈梓的日记载：“忠王之婿湖南人熊某赴海盐巡视海塘”。太平军占领时期，嘉兴各县蚕桑和丝绸生产较前有较大发展。通过上海大量出口，不少地方新开了丝行。海盐通元镇地方不大，也新建了丝行。就在同治元年(1862)六月陈炳文、谭绍光正与清军、洋枪队激战于青浦一带时，嘉区正“丝市大开”，各处丝商皆领取太平天国文凭，报捐贸易，桐乡的屠甸、乌镇均贸易兴盛。 　　 　　保护贸易太平军对商业实行自由贸易政策，辖区“店铺尽开”，贸易照常。太平军出告示要“商贾贩卖、平价交易，不准低昂其价”，又划定一定区域作为贸易市场。沈梓日记载：“嘉兴塘汇等处，百姓开店，长毛称为买卖街。”平湖买卖街设在北门福真(臻)寺，“店户颇多”。太平军还贷款给缺乏资金的小商户，海盐通元镇曾有太平军布告谓：“凡无力开店，店许发本，永不取民间分毫。”太平军也开办过公营店铺作坊，同治元年桐乡乌镇曾利用原有冶炼设备，开设军需局，制造军器。后期，乌镇等地有的太平军军官独资或与人合资开冶坊、当铺、丝绸庄、南北货行，反映了部分成员的变质。太平军在嘉兴实行有尊严的对外贸易政策，允许外商进行正常的丝绸贸易，严禁鸦片买卖。外商船只进出境内关卡，必须接受检查，照章纳税。咸丰十一年(1861)六月，有洋人乘龙记枪船赴新塍、濮院买丝，企图逃税，被太平军拿获予以惩办，洋人向太平军长官僚天福告状，被严厉驳斥，威风尽消。沈梓日记曾记述：“鬼子所能霸占者唯官兵耳，若长毛则无益也。自上海至此共过五关，唯得胜关系官兵所守，并不看船，不报税，自此以来过长毛关皆看船报税，虽鬼子且奈之何哉。” 　　 　　减轻税收负担太平军征收田赋，作为财政主要来源，要求征收人员秉公办理，一扫清政府浮收滥加的积弊，手续简易清楚，遇灾减免，特别是无漕运的沉重负担，因此其负担额较向清政府缴纳时为轻。工商税收发“关票”“卡票”以为凭据，一次征收，不再重征，与清政府厘卡林立，苛加复征的情况，形成显明对比(参见本志《财政、税务、审计》篇)。有的地方由于使用地主阶级知识分子和旧吏员办事，仍不免发生流弊，主管者发现后都认真纠正。同治二年桐乡筱天安化装深入农村调查，查问“田地捐饷事”，发现贪污舞弊的经办人员，“讯实皆系诸狱”。同年一月嘉兴县监军陈某至盛泽查店凭，索银元8千，十九日至新塍查凭，索银元5千，被荣王廖发寿发现后严加斥责，“所索银皆免”。太平军在咸丰十一年十二月攻下杭州后，曾从嘉兴运粮万石、钱20万串，对杭州饥民进行赈济。同治元年八月，嘉兴三塔至今八字乡一带农村发生饥荒，太平军新塍军帅向数千灾民发米救济，大口每日5合(半升)，小口减半，共发两个月，渡过青黄不接时期。太平军也有一些事做得不妥。如同治元年起在嘉兴兴修听王府，征夫派料派银，濮院一镇一次就派砖瓦银2000银元，加重了人民负担。 　　 　　【文化教育及社会政策】 　　 　　恢复蓄发留须，“复中原本色”男子不许再剃头扎辫子，但也照顾赴清军占领区经营者，准其剃头。 　　 　　拆除寺庙，捣毁神像下令“拆妖庙，毁妖像”，有“私留妖庙者”按律严办。但在后期，濮院要拆除关帝庙，荣王加以干预，不许拆除。 　　 　　恢复学校，建立札拜堂咸丰十一年(1861)春，石门太平军在原崇文书院等四五处，设立儿童读书处和礼拜堂。是年十二月，桐乡濮院太平军在关帝庙招收学童读书，开课评文，每月三课(考试)，按成绩上中下三等给予膏火(奖学金)。 　　 　　对人民和战士使用“讲道理”方式进行教育 太平军将领常到各镇“讲道理”，群众列坐听讲，类似现代的开会听报告。 　　 　　张榜招贤、吸收人才嘉兴各地都贴过招贤榜。榜上开列的人才有“通晓天文星相算学者”、“熟读孙吴书知兵法阵图者”、“熟悉古今史事政事得失者”、“医士之能内外科者”多类，如沈梓所说：“一材一艺皆搜罗录用”。 　　 　　开科取士嘉兴、桐乡都曾多次举行过县考，考试题用基督教内容，应试者费用由公家供给，中试者为秀才(改称莠才)，有奖励且录用。如同治元年(1862)四月桐乡县考，取秀才4名；同治二年秀水县考，取秀才10人。 　　 　　【太平军的失败】 　　 　　同治二年(1863)太平军在浙江处境恶化。九月左宗棠和法国侵略军“常捷军”联合进攻杭州，杭州危急。八月底李鸿章的淮军由将领程学启、潘鼎新、刘秉璋率领下会同英国人戈登的“常胜军”自江苏、上海进窥嘉兴，受到荣王廖发寿阻击，进展缓慢，对峙在嘉善张泾汇一带。嘉兴积极备战，现存于世的嘉兴永安、长乐两炮台碑，即是当年十二月由(勃)天燕杨得顺所督造。十二月四日苏州被叛徒出卖为清军攻占后，浙江战场士气受到影响，一些不坚定和混入太平军的异己分子在紧要关头变节叛变。十二月十七日平湖守军将领陈殿选、二十二日海盐守将李文楚降清。翌年一月五日清兵攻嘉兴东郊新丰镇。二十二日镇守海宁的会王蔡元隆叛变投敌转攻太平军。二月十一日数路清兵和洋枪队合围嘉兴，英法军与清兵混编的“花绿兵”1000人也自浙东渡海经海宁来攻嘉兴；十五日桐乡守将何培章也投降转攻太平军。二月十八日湖州堵王黄文金、辅王杨辅清等十八王发兵驰援嘉兴，二月底三月初曾围乌镇，入新塍，攻盛泽，三月二十日堵王兵曾进抵嘉兴城西陶家笕，终因清兵势众，不能和嘉兴会师。三月十五日，嘉兴城东北西三门外太平军营垒全被淮军占领焚毁，清军加紧攻城。城中太平军在荣王廖发寿、挺王刘得功指挥下奋勇抵抗。二十五日清军炮兵团长、洋枪队的英国人贝莱上校用洋炮轰城，毁炮台20余座，城墙炸开百余丈，太平军冒炮火“争负土堵御”，迅速修复缺口，击退敌人。二十五日清军指挥官罪恶累累的叛徒程学启，在浮桥上率军攻城时被太平军击成重伤，随后死于苏州。当日城中火药库被击中爆炸，挺王刘得功阵亡，城墙又被洋炮轰陷，清兵分路登城，经激烈巷战后嘉兴城失陷，荣王廖发寿英勇就义，城中官兵部分突围去湖州，其余5000余名均被杀害。此后，石门守将归王邓光明也向清军投降。至三月底嘉兴地区全部重为清军占领。清军和洋枪队进占嘉兴和各县城后，抢劫烧杀，使劫余的城市成为杀人场和废墟。“清兵入(嘉兴)城后，滥杀未逃走的不幸的非战斗员，无辜的居民不分男、女、儿童均遭屠杀”、“被杀的无辜群众达7000人”(吟俐《太平天国亲历记》)，乡村劳动农民和曾为太平天国办事的人员，也都遭到迫害和反攻倒算。三月三十一日，一直支持清方的英文《上海纪事报》报道说：“不出我们所料，嘉兴府弃守后，程的军队进行了令人发指的可怕暴行，城中不幸的居民被勒令负载劫掠的物资至城外清军防线，到达之后，马上斩首”。清兵淮军13个营占驻嘉兴，财物抢光后，就拆屋卖木头，南湖烟雨楼、听王府房舍门窗都被拆卖，不久后到嘉兴任知府的许瑶光，作有《覆巢燕》一诗，说：“仓皇复城时，华屋一炬付，那知军斧利，不为主人计，长绳曳榱题，一扫东风碎”，即系指斥清军烧房拆屋而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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