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磊落醫德崇培正 矗然風骨淡逐名 母親以這副輓聯濃縮外公一生從求學到行醫,實現理想不忘初心的信念和品格。我的外公,就是令我既敬且畏的人。 小時候,媽媽告訴我外公年輕的時候很帥,是個軍人,又是個醫生。當兵的照片中,外公一身挺拔的軍裝,看上去很青澀,也很帥氣,眉宇間透著一點書生氣。戰爭時期,他在戰場上英勇殺敵,和平時期他成為一名醫生,也是晚輩的嚴師。 小時候,媽媽管得我很嚴,每天都要做算術題、念英語、寫字……我覺得很煩,就問媽媽為什麼要在我這麼小的時候就要開始訓練我。她卻說這沒什麼,她小時候被我外公管教得嚴厲多了,她覺得外公的管教和獄警看管犯人那樣嚴厲、苛刻。 外公一到監管晚輩學業的時候,就立刻開啓「魔鬼模式」,嚴厲無比。從我媽媽讀小學起,一百分是應該的,九十九分會被嘲笑,九十八分至九十六分會被批評,九十五分會被嚴厲批評,九十四分呢?那得打!怎麼打?我外公用的是當年在醫院的骨科塑料夾板,這種板打人很疼,但卻不傷筋骨。體罰,他自有一套。直至今天,這塊被作為家法擺放在祖屋的塑料夾板讓我十分害怕,害怕自己也要遭受这样 的“酷刑”。 外公對學業要求極高,自然是因為他的學業一直很好。中學時期,他在當時全市首屈一指的培正中學讀至初中,便小試牛刀去考大學,還成功了!抗美援朝時期,他作為空軍志願軍為國徵戰。戰爭結束後,他拒絕就讀軍校的安排,為了實現自己的理想,繼續完成中學的學業,成功考入中山醫科大學,成為一名骨外科醫師,懸壺濟世,直至退休。 為何他的學業能如此突出呢?這是因為他有驚人的記憶力。他常說:「我三十年前學的東西都能馬上把你不懂的推論出來。你才學完,怎麼那麼快就忘得差不多了?還不會運用!」以前在家為母親講解課業時,他看一眼書,就能象知識庫似地教學,甚至比老師教得還好。要知道,那可是他三十年前學的東西啊! 內地的醫療制度不健康,造就了醫生收取紅包的弊行。妙手回春的外公則不同,他說過:「我不會因為紅包,而改變我行醫的態度,所以我不會收取任何紅包。」這令病人不但能安心接受治療,也能令病人們和他成為永遠的朋友。 他晚年在醫院接受治療時,為了能一如既往地保持清醒,忍著疼痛,拒絕頻繁地打止痛針。作為一名醫生,他知道這樣只能起到輕微的麻醉作用,也曾經身為一名軍人,他選擇維護自己的尊嚴,他的意志力可不是一般人能夠達到的。 十年前,從醫院回來的媽媽跟我說,外公駕著飛機走了。我以為他很快就會回來,但他再也沒有回來了,他永遠地離開了。如果他還在的話,那我現在的壞毛病可能早已不攻自破,不會那麼淘氣,也就令媽媽少操心一點了。 凝望著外公的戎裝照,原來我和表弟都遺傳了您俊朗的外表。外公啊,我更想遺傳您的德高望重。我只能更自律,不要再受到懲罰,因為我很畏懼受罰;我只能更努力,提高自己的學業成績和個人品德,因為我也想象您一樣受到尊敬。 十年前的十二月九日,您走了。但無論是十年前還是十年後,乃至一生,您都是那個令我既敬且畏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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