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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河南艾滋病村的死者与濒死者

艾滋病孤儿

王洪伟

  春节期间,本报记者来到河南省上蔡县邵店乡后杨村。
    这个村900多户人家、3800多口人,当年15岁—60岁的农民90%以上都卖过血,其中又有95%以上的村民感染上了艾滋病毒,现在确认的艾滋病患者或病毒携带者达1000多人,至今已有200多人死亡。
    因艾滋病死亡者多是青壮年,每一个死者的身后都会留下1—3名遗孤。粗略统计,整个后杨村至今已有110名双亲或单亲死亡的艾滋病孤儿。还有的,尽管父母都“健在”,但都染有艾滋病,有可能是未来的艾滋病孤儿。更有许多10岁以下的儿童因母婴传染而成为艾滋病患者或艾滋病毒携带者,不久也有可能将随父母而去。
    或因为家境原本就贫困,或因为父母临终前的医治,孤儿大多一贫如洗,根本上不起学,父母双亡的孤儿大都由白发苍苍的爷爷奶奶或外婆外公艰辛抚养。
    2002年9月秋季开学,程东阳申办的“艾滋孤儿学前班”在后杨村启动了。这个班的首任老师是辍学在家的13岁女孩周金勇。现在,则由村上惟一的在校大学生张贺暂时代课。但张贺很快将返校上课。孤儿班又将没了老师。
  
    不幸的村庄无辜的村民
    农历大年初八,几经辗转,记者来到河南省上蔡县邵店乡后杨村。
    “艾滋孤儿学前班”的创始人程东阳说,从上个世纪80年代中期始,包括后杨村的上蔡县十里八乡,卖血成为一种致富的时尚途径,除了傻子、神经病人,几乎是全民大卖血。村民们卖血的愿望很“低贱”:按年龄划分,20多岁的,男的是为了找对象,女的是为了穿衣打扮漂亮好看;30多岁的是盖房、供子女上学;四五十岁的是为了儿女婚嫁,并维持自己的生活。
    “为何不进城打工赚钱?”针对记者的疑问,程东阳说,在上蔡县各地,某个村庄只要有一个人外出打工,可带动全村人出去打工赚钱。但更多的是像后杨村,当时并没有人带头外出打工。在上个世纪80年代中期,先是村上一些游手好闲的地痞无赖四处卖血,然后吃喝嫖赌;到了80年代末期,上蔡地区发生百年不遇的干旱,地上不出粮,靠地为生的村民收入微薄,大多村民口粮都难以维持,更缴不起公粮款、农业税、计划生育罚款及孩子学费等,陷入生活困顿。
    于是,后杨村近4000村民,从十五六岁到60岁左右,无论男女,把祖辈几代视之为“洪水猛兽”的卖血演化为一种全民式的致富捷径,成千上万的村民涌向遍布全省各地的合法或非法的“采血站”,卖一次血挣四五十元,除了路费、吃、住,加上中间“血头”、“血霸”抽头,可赚二三十元人民币。一些“采血站”为了“便民”,甚至把简陋的“采血车”直接开到村上,提供“上门服务”,挽起袖子就是四五十元花花绿绿的人民币,又少了“血头”的中间盘剥,卖血的村民们蜂拥而至,一天卖血3次成为家常便饭,有的甚至抽得面无人样,甚至昏死过去,被人抬下卖血床。村干部也不能幸免于难,现任的村干部中有3人的妻子已经因艾滋病病发身亡,他们自身也已被诊断传染到艾滋病。
    在疯狂卖血的背后,村民们谁也没有料到,一场天大的灾难悄然而至。
    进入90年代,村民中陆续有一些人得上莫名其妙的怪病,发病不久即凄惨死去,而且死亡的村民越来越多、越来越频繁,死亡迹象十分近似:发烧、灰指甲、类风湿症状、腰腿疼、溃烂、骨瘦如柴……这种莫名的怪病在省内的各大医院医治根本毫无疗效,不仅夺去了很多村民无辜的性命,也使他们陷入几乎赤贫的境地。
    到1999年,一些患上这种怪病的村民在北京某专科大医院检验出:这种怪病竟是令人恐怖的不治之症————艾滋病!当年死亡的就达30多人。很多卖过血的村民不愿相信、也不肯承认这是事实:很多村民被化验出是“艾滋病患者”或“艾滋病病毒携带者”后,因承受不了压力,或投井自杀,或上吊身亡。
    艾滋恐慌笼罩在原本充满生机活力的后杨村,进而弥漫到附近的自然村,最后蔓延到整个上蔡县,该县包括邵店、芦岗、齐海、五龙、无量寺、大路李、黄埠、城郊等8个乡的数十个村庄,都以卖血疯狂而闻名。
    后杨村900多户人家、3800多口人,当年15岁—60岁的农民90%以上都卖过血,其中又有95%以上的村民感染上了艾滋病毒,现在确认的艾滋病患者或病毒携带者达1000多人,至今已有200多人死亡,大多都是当年卖血最为疯狂的青壮年。
    从2002年夏起,按照地方政府规定:经化验确诊为艾滋病患者的村民,每月可从卫生防疫部门领取50元的代金券,到指定地点看病领药,这种药物对艾滋病只具有缓和而不具有治疗功能。由于村里频繁发生艾滋病人死亡,后杨村的火葬、计划生育、公粮款上缴、农业税收缴等正常工作已基本停止。
    按后杨村风俗,家庭有人死亡,三年内不许贴红纸对联。记者在后杨村调查的几天内,尽管是春节期间,却几乎看不到红纸对联。村前村后的田头,一排排新坟令人毛骨悚然。过年是走亲戚的日子,但后杨村很少见外来人走亲。村民告诉记者:一般亲戚大都断亲了;关系亲密的,要么把礼物捎来家里,要么来家里坐一下不吃饭就走,自家回节的礼物也都会被悄悄丢掉。
  
    艾滋病孤儿正急剧增加
    因艾滋病死亡者多是青壮年,每一个死者的身后都会留下1—3名遗孤。粗略统计,整个后杨村至今已有110名双亲或单亲死亡的艾滋病孤儿。还有的,尽管父母都“健在”,但都染有艾滋病,是未来的艾滋病孤儿。更有许多10岁以下的儿童因母婴传染而成为艾滋病患者或艾滋病毒携带者,不久也将随父母而去。
    或因为家境原本就贫困,或因为父母临终前的医治,孤儿大多一贫如洗,根本上不起学,父母双亡的孤儿大都由白发苍苍的爷爷奶奶或外婆外公艰辛抚养。
  
    案例一
    张翠大妈,今年77岁,老伴因病早逝,目前带着7岁的孙女胡梦真、6岁的孙子胡明扬。
    张大妈有4个女儿和一个儿子。张大妈的4个女儿都卖过血,其中二女儿已经染病身亡。儿子胡新芳和儿媳程慧敏从十六七岁就卖血,儿子染上艾滋病后于2001年冬天病死,儿媳不到一个月就抛下一双儿女改嫁他村。
    “南京爱德基金农村助养计划”每季资助张大妈112·5元。2003年春节前夕,村里可怜祖孙三人,给胡家扯上电线,免费使用电灯。
    胡梦真在后杨村小学读书,本学期学校学费减免政策取消后,张大妈让小梦真和弟弟一起到程东阳的“艾滋孤儿学前班”读书。
    张大妈多病缠身,走起路来颤颤的,村里分的田已经抛荒两年,住的还是土坯房,张大妈说,当年儿女卖血钱都买粮吃、买衣穿了,还有就是为儿子娶了个媳妇,根本盖不起房。
    记者在张大妈家看到,没有什么值钱的家什,全部家当加起来也卖不了500元钱,烧饭用的是玉米秆。
    张大妈哭着说:“孙女梦真模样长得周正,人也聪明,上学期语文考了95分,数学考了满分;也化验过了,她没染上艾滋病,我就盼着好心人领养她!”
  
    案例二
    今年78岁的张天老人有点耳背,和老伴原本跟着两个小儿子过活。三儿子张新立因卖血染上艾滋病于2001年5月死亡,死时35岁;三儿媳罗爱荣因卖血染上艾滋病在2000年7月去世;张新立的小女儿张梦星因被传染上艾滋病于2002年死亡,死时只有5岁。四儿子张建立在其前已经因卖血染上艾滋病于1999年死亡。张天大爷的大儿子因患脑出血,死得早,二儿子2001年因艾滋病发作死亡后,二儿媳已经改嫁。现年76岁的老伴常年卧病在床。
    张新立的女儿张锐利今年16岁,上到初一后因家贫失学在家;弟弟张夏依小学5年级未毕业就于2002年夏辍学了,四处干泥水匠,维持家计。悲痛万分的张天大爷为了养家糊口,每天天刚亮就手扶拐杖,步行十多里到县城乞讨。
    张家的5亩多田租给同村人耕种,当初承诺每年每亩给300斤粮食,但几年了至今没有兑现。
    张家的房子是新盖的,房间内铺设了漂亮的地板砖,如果不是这场灾难,张家在村里应该是数一数二的富裕户。
  
    案例三
    2003年农历大年初九,是后杨村“艾滋孤儿学前班”报名开学的日子,后杨村5组68岁的张玉莲大妈,牵着老四的儿子来报名上学,看到有记者采访,多次托人说有话要对记者讲。
    张大妈说,她的5个儿子和4个媳妇都卖过血,老五因家贫没有娶上老婆。老夫妻俩跟着老四老五一块过。2001年,老四侯文周在山西煤矿打工时一条腿被砸断,路都走不成;老四媳妇在山西煤矿上艾滋病发,死在回家的火车上。侯文周有一个10岁的女孩侯娟在后杨村小学上三年级,因缴不起学费,今年要辍学了;5岁的儿子侯继涛送到“艾滋孤儿学前班”读书。
    张大妈几近哭泣地反复请求记者:你回去给上级说说,能不能照顾两个孩子上学读书?
  
    案例四
    齐志成,今年37岁,妻子陈金叶,今年39岁,后杨村16组农民,夫妻两人都因卖血成为艾滋病患者。
    齐志成膝下有三女一子,老大14岁,老二12岁,老三10岁;老四是儿子。一心巴望要个儿子,但5岁的儿子很可能被传染上艾滋病毒,因为化验一次要70元钱,夫妻俩自顾不暇,还没来得及化验。
    齐说,他从16岁开始卖血,整整卖了15年,先后到驻马店、义马、确山、郑州、新乡、焦作、许昌等地卖血,卖了不下1000次,有时一天卖三次,每次卖7、8百毫升,直被抽得从献血床上抬下来,卖了多少钱,也算不清楚,反正是单浆采血是45元一次,全采是75元一次。靠卖血的钱盖了三间房,缴了10000多元的计划生育罚款,但家里至今还欠村委会3900元的公粮款和计划生育罚款。
    眼见自己和妻子没几天活头了,2003年春节吃年夜饭时,齐志成对71岁的老母说:“娘,俺俩走后,四个孩子就托给您照顾了。”老母亲说:“我也是快入土的人,托给我不等于没有托?”一家人相对无言。
  
    孤儿学前班燃起新希望
    程东阳,1971年12月生,初中文化。在全民卖血的高潮时,他才十五六岁,就开始到上蔡、驻马店等地的采血站卖血,一次50元,总共100次左右。妻子张春枝,结婚前也曾卖血上百次,卖血得的钱供他们结婚、生子、维持生计。
    2002年农历4月18日,一向身强力壮的妻子艾滋病发作,全家四处求医花费3万多元,妻子还是凄惨地离开仅仅生活了28年的人世,留下两个孤苦伶仃的孩子。程东阳却奇迹般地和艾滋病毒无缘。
    村里不断有亲朋好友因艾滋病发作先后死去,没有双亲或单亲的孤儿和“未来孤儿”的总数在不断攀升。程东阳合计起来:何不把这些孤儿召集起来,免费给他们提供读书、生活的机会?程东阳的计划获得家人的一致同意。
    2002年9月秋季,程东阳申办的“艾滋孤儿学前班”在后杨村启动了。教室就设在程家新建的大约50平方米的平房内。
    “孤儿班”的第一任教师是一个刚从上蔡县幼儿师范学校毕业的学生,每月工资300元,中午管一顿饭,后因用不起辞退了。程东阳继而聘用了村上13岁辍学在家的女孩周金勇任“孤儿班”老师,每月支付小金勇100元工资。
    小金勇两岁时爸爸因患癌症去世,三个已出嫁的姐姐和哥嫂都有卖血记录,而且也已经被检测出是艾滋病患者;二姐被检测出是艾滋病患者后,经受不住压力,1999年投井自杀。
    “艾滋孤儿学前班”第一学期只招到10名学生,最小的3岁,最大的7岁,大都是没有双亲或单亲的艾滋孤儿,其中4名已被检测出是艾滋病毒携带者。当时很多村民对程家此举持一种怀疑态度:谁家会做赔钱的买卖?程家说不定怀有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说不定就是为了那些外来的捐钱。程家感到莫大的委屈。
    “艾滋孤儿学前班”经媒体报道后,海内外不少好心人捐款捐物,这是“艾滋孤儿学前班”维持运转的主要支撑点。
    本报记者正好赶上“艾滋孤儿学前班”的2003年春季开学。程家四合院里,人声鼎沸,白发苍苍的老人牵着懵懂的顽童上门报名;八九岁的姐姐、哥哥抱着三四岁的弟弟妹妹来上学;患有艾滋病的爸爸妈妈带着即将无依无靠的儿女来上课。初九上午,到“艾滋孤儿学前班”报名的孤儿就将近60名,而且前往报名的孩子家长还是络绎不绝,但教室只能容纳40名学生。“艾滋孤儿学前班”大爆棚,忙得程家团团转。
    按照“艾滋孤儿学前班”的要求,入班读书的孩子限制在4—8岁,必须是双亲或单亲因艾滋病已经或行将死亡的家庭,学校免费负责学生的书包、课本、日常读书用具,并负担教师工资,中午孤儿们可吃到学校做的饭菜。
    程东阳不忍心将那些符合条件的艾滋孤儿拒之门外,但“孤儿班”又实在容纳不了太多孩子;扩大学校规模的最大“瓶颈”就是资金问题,不仅是建校资金,更重要的是维持运转费用。目前的运转靠的就是海内外社会各界的捐助,如果这些捐助断了,程家根本办不起这样的“学校”。
  
    老师不好找运转有困难
    2002年下半年,13岁的周金勇算是“艾滋孤儿学前班”名正言顺的首任老师。
    2002年春季,周金勇升入邵店乡中学时,学校按政策免去了她150元的学费,但另外110元学费家里还是没能凑齐,看着同学都发了新书而自己因缴不起学费连书本都没有,最后成绩很好的小金勇谢绝了班主任的挽留,回家当起了“艾滋孤儿学前班”的老师,每月挣100元工资。当时的小金勇打算攒足了钱回去读书,将来考医科大学,为乡亲父老治疗艾滋病。
    “艾滋孤儿学前班”经媒体报道后,小金勇个人陆续收到2、3千元的捐款,这些钱足够她把三年初中读完。2003年的农历大年初九,周金勇到附近的城南中学缴了报名费:学费292元,住校费20元,每月生活费20元。
    周金勇走后,她留下的空缺被后杨村唯一的在读女大学生张贺暂时承担下来。张贺,今年21岁,南阳理工学院医学班二年级学生,母亲董妮旦是后杨村小学的语文教师。这是全村惟一一家没有卖过血的家庭。但是张家的境遇并不比村里别家好。
    张贺25岁的哥哥在县电信局做临时工,每月收入根本不足以维持家计;老实巴交的爸爸一天到晚在地里刨食,除了卖粮有些经济收入外,也常常到附近的砖场做工,但每月30天上满工也赚不到400元;妈妈在后杨村小学教二年级语文,每月收入600元左右。按说,这样的家庭在后杨村是最为村民羡慕的了。但是张贺嫂嫂患上一种莫名病症,下半身偏瘫。为了嫂嫂的病,张贺一家曾经四处借钱,家里至今已经为此担负了五六万元的外债,但病情依然不见好转。
    张贺曾向学校申请助学贷款,但学校贫困生太多,她根本排不上队。面对记者的询问,显得瘦弱的张贺泪流满面、哽咽难言:每年5500元的学费和每月不足100的生活费,已经令这个美丽、懂事的女孩无法承担。
    张贺告诉记者,报考医学专业的初衷与大部分村民染患艾滋病有很大的关系。看到曾经熟悉的村邻一个个因艾滋病死掉,张贺说她很痛苦,又无能为力。她还想继续攻读医学本科,但家里的经济条件不允许她继续读下去,怕是一毕业就要找工了。2月23日张贺就要返校上课,孤儿班又要没了老师。
    程东阳说,艾滋孤儿学前班的老师很难找:层次太低,教不好孩子,更是对不起他们死去的父母;村子里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外来学过幼师的又不愿到村里来。到记者发稿时为止,程东阳的“艾滋孤儿学前班”的老师还没着落。
  
    确保下一代教育是关键
    近几年,后杨村孤儿数字不断在扩大。地方政府也采取了一些措施保证这些孤儿有上学读书的机会。
    从2002年春季开学,按照上蔡县政府规定,被确认为艾滋病患者或艾滋病毒携带者的家庭子女上学,小学每学期减免学费100元,初中减免学费150元。据称这是南京爱德基金捐助给上蔡县“希望工程”的资金。2003年春季入学,艾滋孤儿们却发现:去年的政策优惠悄然终止了。
    后杨村小学全校有500多名学生,90%以上的孩子父母都是艾滋病患者或艾滋病毒携带者。据今年春开学统计,全校近20%的学生因缴不起学费而没有发到课本,并可能被拒于校园之外。
    记者在后杨村时,适逢冷雨绵绵,整个村庄显得冷冰冰的。走进后杨村小学,雨水泥浆没鞋,两排简易教室,房顶漏雨,四面透风,衣衫褴褛的后杨村孩子们就在这样的环境里读书。后杨村小学负责人告诉记者,按照地方教育部门的规定,村小学教师工资由县乡财政划拨,而学校的办公经费则来自学生上缴的学杂费,如果缴不起学杂费只是个别现象,学校还可以考虑照顾,如果成为一种大面积现象,学校还办不办得下去?
    因为遭受艾滋病的蹂躏,目前的后杨村,除了周金勇因外来捐助而重返校园外,村子里再没有初中生,也没有高中生;除了张贺家因没有卖过血、没被感染上艾滋病,女儿有了上大学的机会,村里更找不到另外在读的大学生了。
    也许到5—10年以后,后杨村的艾滋病灾难才会最终消失,但随之而来的,还将是全村性的文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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