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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循盟亲征。悠悠经年.日日飞矢流弹之叵测,夜 承寒暑蚊纳之烦苦。而臣等空受托国之隆宠。深负汗王 之厚望。能不赧然愧然而垂泪西望耶。先请死罪。初 时。殿下亲点精兵赴战。牧业已趋凋贱。两闽月。 复有一万剽捍西行。国本夷显空虚。三十万帐部 众.无一帐幸免征役。数千里沃野。无一处不闻悲 声。俄皇非但不加恤悯。反而变本加厉。征调不已。 更于月前降旨。今汗国补征五万丁壮.克期参战。 虽陈情求缓.终不获准。仆臣深知。若驱五万青壮 于疆场。汗国大业势无成功之望。故决意抗旨。以 待殿下明谕遍,叵测策伯克多尔济,包藏祸心。仰 人鼻息。胁肩于大使之前。馅笑于俄皇之测。公然 卖国。不帝鹰犬。竞不顾国母王妃之命。强行征兵。 且自掌兵印。率军西去。仆臣虽心如火焚。无能为 也。因驰报帐前。请殿下钧裁赖。专此布陈。。。 。。。。” 渥巴锡看完信,早已气得脸色惨白,浑身颤抖。他把 信交给旁边的洛桑丹增,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策伯克多 尔济……”就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洛桑丹增读完信,也感到问题的严重。他把信放在几案 上,忿然说道:“叶卡捷琳娜欺人太甚!这不明明是想借机把 土尔扈特特汗国不露痕迹地暗行消灭吗?” “女皇的用心实在太险恶了!渥巴锡恨恨不已地说道, “策伯克多尔济更加可恶,他在卖国求荣!而两位叔父的 无能。恰恰是为虎作伥!” “殿下.五万青壮,这几乎是汗国整整一代人啊!” “是的,这是非同小可的!这五万青壮,是国本,是 东归的希望!而他们,正在驰赴战场。这比眼前的人马全 军覆灭更可怕!设若这五万青壮已站到帐前,我能当着俄国 人的面不让他们参加难料胜负的夺城战斗吗?如果不让他们 参战,果利津公爵台怎么想?我们这一年的牺性就算白搭I 反过来,让他们去冲锋陷阵,哪怕死伤一半,东归的希望也 会化为泡影。那么,就算攻下一百个城市,对我还有什么意 义呢?” “可是殿下,时间大紧迫了。也许—刹那间就会传来五 万匹马的奔跑声。殿下在这种时候,不能让自己的感情朝着 气恼和怨恨的方向继续发展。你必须当机立断,拿出主意, 及时阻止住这可怕的惨剧的发生。” “谢谢你,活佛。你提醒了我。——托布信,快告诉 我.你在路上见没见到到那五万人马的踪影?” “没有,殿下。”托布信惊讶却稍感放心地说道,“我 以为误了大事了。我在路上耽搁了两天。按着舍楞大人的推 算.他们在昨天就应该到达这里。” “奇怪!他们眼下能在哪里?” “我也感到奇怪.在这一带丘陵的东北,直到镇济勒河 西岸,都是平旷的草原。五万人的队伍和宿营地,如果在百 里以内,我不会看不到。” 渥巴锡感到很纳闷,心里的忧虑也更加浓重起来。这五 万人因为什么误了行程?又会在哪个方向突然出现在战场 上?他皱着眉头想了想,对托布信说道:“你饿吗?” “不。我的带着足够的食物!” “那么,你不能休息了。我交给你一百名带刀士,在我 的营地北侧拉开距离,迅速驰向东北,直到领济勒河岸。不 管谁碰到了那五万人马,都要代表我传达原地扎营的命令, 并叫策伯克多尔济火速来见我。明白了吗?” “明白了,殿下。” 待渥巴锡把这一百名亲信的宿卫队战士和托布信送走以 后,又急急走回营。跟在他旁边的洛桑丹增说:“殿下, 事情很蹊跷,是不?” “的确如此。” “那么攻打霍亭的事……” “必须提前。我决不能让这五万青壮参战。” “殿下很英明。”。 渥巴锡很快伏案写了一封信,派人立即送到果利津的营 中。信中说,他要求把攻打霍亭的战斗提前到九月的第一天 ——即五天后的凌晨。不用说,果利津很高兴并让信使转告 渥巴锡,他将调上两个炮兵团和两个哥萨克骑兵团协同作战。 渥巴锡原以为,在赴战前的这五天里,他会听到五万人 马的消息。但是,在第四天返回营帐的托布信告诉渥巴锡, 他和那一百名战士,谁也没有发现从汗国来的一人一骑。 。。。。。。(节略) “说真的,”果利津公爵继续说:“打赢这一仗,就可以 用事实平息那些轻口薄舌的人对你的攻击和解除女皇陛下的 ……误会。这次胜利越辉煌,对殿下越有利。——晤,对 了,要是你那五万战士不出差,及时来到这里,这一位你准 会打得非常漂亮!” 渥巴锡不由一惊,倏然跳起,脸色苍白地盯着果利津, 抖着发紫的嘴唇问道:“五万战士/出了什么事?” “不要着急,请坐下。”果利津摆了下手说道,“昨天, 策伯克多尔济来见过我。” “策伯克多尔济!他——在哪儿?” “他已经回去了。”果利津公爵说着,叹了口气,“很叫人 可怜的年轻人。” “可怜!我会很好可怜可怜他的!” “殿下,不要苛责他。我和他已故的父亲有过很深的交 往。” “公爵!”渥巴锡不客气地打断了果利津的话,“我那五万 战士究竟出了什么事?” “我这就告诉你,殿下。他们只不过拖了行期,误了战 机。小事一段,不足为虑。” “这五万人现在何处?” “其实,我也不知道任何处。也许离我们很近.也许很 远。但请放心,这五万人至少还有四万九千九百人还都活 着。——晤,请别着,听我说完。策伯克多尔济率领刚刚 征集的五万人马,准备星夜赶到汗王麾下助战。这是女皇陛 下的不可违抗的旨意。但是因为星夜起路,他们迷失了途 径,走进了寸步难行的沼泽地。可巧又遇上一场暴雨, 一半 人马病倒了。待他们挣扎着摆脱了困境,已经误了行期。人 困马乏,不能马上行军。策伯克多尔济担心殿下会因此震怒 和加罪于他,便独自一人绕过殿下的营盘,来找我。他求我 看在他父亲的面子上,在你面前替他说说情。他还说,更担 心的是,如果女皇知道了这件事会要了他的命的。关于女 皇那里,我可以保证不会有事,我会报告说,这五万人马确 实到了战场并做出了巨大牺牲。我想,汗王殿下这里,一定 不会难为他而驳回我这个老面子了。” 渥巴锡怀着担心和愤怒的心情,象听神话一样很费猜疑 地听着果利津公爵这一番似乎推心置腹的话。他当然并不相 信策伯克多尔济向果利津公爵陈述的情况会有几分真实性, 虽然在眼前情况下他宁肯希望这是事实。那么,策伯克参尔 济苦心编造谎言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他把这五万青壮:藏在 什么地方,又准备带到哪里去呢?突然,—个早就隐约存在 而在眼下变得明晰的想法跳进脑际:策伯克多尔济会不会乘 机发策划次兵变呢?“会的。”渥巴锡在心里回答了这个令他 胆寒心骇的问题,“他不利用这个机会反而是难于理喻的事了 。”的确,在土尔扈特甚至饿罗斯,几乎没有一个上层人物不 知道汗国的一号和二号人物之间的矛盾。人们也知道,这个矛 盾的焦点是对俄国女皇的关系.这是不好调和的矛盾。而且, 叶卡捷林娜女皇对渥巴锡的种种猜疑和对策伯克多尔济的宠苏 幸有加,更使这个矛盾形同水火。虽说他们之间的这个潜滋 暗长的矛盾还没有用争吵或火并的方式表现出来,但没有人 怀疑迟早是要有一场誓不共存的龙虎斗的。既然如此,心 怀叵测又才智兼人的策伯克多尔济怎么能舍得放弃眼前这个 千线难逢的机遇呢?要知道,对于一个仅有三十万部众而又 征役不绝、久战疲惫的汗国,五万青壮年组成的生力军意味 着什么?不管是谁,手中拥有有这支军队,都会不费吹灰之力 地获得整个汗国! 然而,渥巴锡心里明白,现在想这些是或无意义的。他 急需做出的,是迅速掌握策伯克多尔济的行踪和那五万人马 的动向。而在此之前,他必须不惜代价和刻不容缓地打嬴将 从明晨开始的夺城战斗。’ 果利津公爵看着皱眉沉思的涅巴锡,微微一奖说道:“殿 下,其实,这对你并非坏事。这五万战士如果如期到达,是 难免要参战的,也就难免死伤哟。所以.还是请殿下宽恕策 伯克多尔济的失职吧。” 渥巴锡根本没听请果利津公思说了一句什么话,微皱一 下眉头,心不在活地说道:“晤,当然……” “我知道殿下会慨允的。难怪人们都说殿下宽厚仁慈, 真是名不虚传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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