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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山念远阁<念禩不忘>

爱新觉罗胤禩生平考辨(续)

DEMIAN

  造化弄人
  
  经此废而复立,朝局为之一变。诸阿哥的势力加强,太子则气弱,对峙之势较早先愈发毕露,夺嫡之心纷起,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藏波涌。诸大臣亦于其中左右是难,小心游走。康熙虽多次下谕言及此事,但也没什么作用。康熙五十年十月二十七日都统鄂缮、尚书耿额、齐世武、副都统悟礼等人俱被锁拿,太子一党每况愈下。[28]
  胤禩于此后一年间,倒未见遭何责难,《圣祖实录》中唯有其数次随帝出巡之载。
  康熙五十年十一月二十日,其母良妃薨。胤禩心甚悲痛,“半年后仍需人扶掖而行”[29]。所引之语出自雍正元年责其之谕,恐是一分事实十分夸大,以为讥刺。但胤禩对其母纯孝之心天可见也,加行祭礼,焚化祭物,寄托其身为皇子而不能侍奉于母妃左右的一片哀思,何可异哉?而此又成其一大罪,数受苛责,足令天下仁孝者寒心。
  康熙五十一年九月三十日,皇太子胤礽再次被废。康熙谕曰:“皇太子胤礽自复立以来,狂疾未除,大失人心,祖宗弘业断不可托付此人。”[30]自此,当了三十余年太子的胤礽只得在咸安宫内忍度余生,卒于雍正二年十二月十四日,追封和硕理亲王,谥曰“密”。[31]
  东宫位虚,诸臣以为不妥,屡有向康熙谏言早立太子,其中以胤祉、胤禛、胤禩呼声为高,但康熙俱不置可否。这样又过了两年,到康熙五十三年又发生了一件对胤禩而言有着至关深远影响的事件,使其就此一蹶不振,彻底断绝了他夺取太子之位的可能。事情的经过是这样:
  十一月二十六日,康熙帝在前往热河巡视途中,经由密云县、花峪沟等地,胤禩原该随侍在旁,但因当时恰是其母良妃去世二周年的祭日,所以他前去祭奠母亲,未赴行在请安,只派了太监去康熙处说明缘由,表示将在汤泉处等候皇父一同回京。这原也没什么,但坏就坏在太监带了两只将死的老鹰送给康熙,令他极为愤怒,认为这是胤禩对自己的诅咒,当即召诸皇子至,责胤禩“系辛者库贱妇所生,自幼心高阴险。听相面人张明德之言,遂大背臣道,觅人谋杀二阿哥,举国皆知。伊杀害二阿哥,未必念及朕躬也。朕前患病,诸大臣保奏八阿哥,朕甚无奈,将不可册立之胤礽放出,数载之内,极其郁闷。胤禩仍望遂其初念,与乱臣贼子结成党羽,密行险奸,谓朕年已老迈,岁月无多,及至不讳,伊曾为人所保,谁敢争执?遂自谓可保无虞矣。”[32]康熙终于承认了胤礽的废而复立是其出无奈之举,败招败招!尔后,康熙说出了更绝情的话:“自此朕与胤禩,父子之恩绝矣。”次年正月二十九日,康熙谕胤禩“行止卑污,凡应行走处俱懒惰不赴”,停本人及属官俸银俸米、执事人等银米。[33]
  我一直不明白胤禩当时到底为什么要送两只奄奄将毙的鹰给康熙呢?是心气不顺还是意气用心?破罐子破摔吗?或者是康熙借此机会大做文章,以期置他于不可复生之绝地?甚而这根本就是别人的阴谋呢?没有人可以告诉我答案,除非回到三百年前亲眼目睹一番,但恐怕亦无法洞察其间真情。反正胤禩遭此一举,大受打击,到处潜行,不愿见人,并于翌年病倒。
  根据康熙五十五年九月十一日由胤祉上奏满文奏折中可得知,胤禩于八月底染患伤寒,病势日益加重,康熙只批得“勉力医治”四字[34],殊是无情。九月十七日,再于御医奏报胤禩病情的折子上朱批:“本人有生以来好信医巫,被无赖小人哄骗,吃药太多,积毒太甚,此一举发,若幸得病全,乃有造化,倘毒气不净再用补剂,似难调治。”[35]口气更近于讥刺。更有甚者,为避免途经胤禩养病之所,在康熙帝的授意下,诸皇子在皇父及祖母于九月二十八日结束塞外之行回驻畅春园的前一日,全不顾胤禩已近垂危,将其由邻近畅春园的别墅移至城内家中。当时只有九阿哥胤禟予以坚决反对,说“八阿哥今如此病重,若移往家,万一不测,谁即承当。”而康熙反倒推卸责任的说:“八阿哥病极其沉重,不省人事,若欲移回,断不可推诿朕躬令其回家。”[36]真是无情最是帝王家,虎毒尚不食子,可康熙为了稳固自己的帝位却接二连三将自己的儿子予以囚禁或责罚,绝忍至斯,旁者更复何言!十月初五日,胤禩终于病愈,康熙命将其所停之俸银米仍照前支给[37],总算是保全了点父子间的情份。
  但即便如此,胤禩在朝臣中仍有较高威信,如深受康熙帝倚信的大学士李光地,在康熙五十六年仍然认为“目下诸王,八王最贤”,可见他仍是大臣中声誉最高的皇子。[38]
  翌年三月十二日,九卿等以请立皇太子事缮折请安[39]。康熙帝手书谕旨:现今皇太后之事未满百日[40],举国素服,乃将大庆之事渎请,朕实不解。诸臣随具折以愚昧请罪。
  是岁,十二月十二日,十四阿哥胤禵号抚远大将军西征。出师礼极为隆重,用正黄旗纛、亲王体制,称大将军王。此次西征的主要目的是消灭策妄阿喇布坦及其分裂势力,当时前湖广总督、署西安将军额伦特及侍卫色楞等曾由青海进军拉萨,在藏北与策凌敦多卜激战多事后全军覆没。因之,抚远大将军的任命不仅关系到扭转曲线战局,实际还涉及到清朝今后的安危问题,因为准噶尔部控制西藏,就有可能借黄教煽动蒙古各部脱离清朝统治。所以康熙必须认真对待,选择他所最信任、认为最有能力的人出任大将军,代替他亲征。最后胤禛等皇子落选,大任落在胤禵肩上,可见康熙对他的青睐。此时,胤禵成了人们心目中最有可能的储位继承者[41]。胤禩、胤禟也全力支持胤禵克承大统,胤禟曾言胤禵“聪明绝世”,“才德双全,我弟兄们皆不如”[42],并热心为胤禵试制军备。然而康熙六十年十一月初四日,抚远大将军胤禵领功回京陛见,朝中诸人皆认为胤禵有望承继。然康熙六十一年四月十五日,帝命抚远大将军、皇十四子贝子胤禵仍回军中,令胤禩、胤禟颇为失望,胤禟曾语其亲信秦道然云:“皇父明是不要十四阿哥成功,恐怕成功后难于安顿他。”[43]
  康熙六十一年十月二十一日,康熙去皇家猎场南苑行围,十一月七日因病自南苑回驻畅春园。初九日,因冬至将临,命皇四子胤禛到天坛恭代斋戒,以便代行十五日南郊祭天大礼,同时自己也宣布斋戒五日。胤禛每天遣侍卫、太监等至畅春园请安,均传谕“朕体稍愈”。十三日凌晨丑点左右,病情恶化,寅时许,召见皇三子胤祉、皇七子胤祐、皇八子胤禩、皇九子胤禟、皇十子胤礻我、皇十二子胤祹、皇十三子胤祥,以及步军统领兼理藩院尚书隆科多到御榻前,面谕:“皇四子胤禛人品贵重,深肖联躬,必能克承大统,着继朕登基,即皇帝位”。胤禛闻召,于辰时赶至,先后三次觐见问安。当晚,康熙崩于寝宫。隆科多向胤禛宣布皇帝遗沼,连夜将康熙遗体送回大内。二十日皇四子胤禛遵照康熙遗命即帝位,改年号雍正。二十八日恭定康熙庙号为圣祖,翌年四月,安葬遵化。此即是《清实录》所载康熙逝世及雍正即位之经过。此中疑点甚多,但因不是本文叙述重点,故略。[44]
  十一月二十日,胤禛于太和殿行朝贺礼,继皇帝位,是为雍正帝,以次年为雍正元年。至此,烦扰了康熙政局近二十余年的争储之事方告一段落。然而,对于胤禩而言,他一生最为不幸的时刻也由此开始。
  
  笑忘红尘
  
  雍正尚未正式登极,即命胤禩与胤祥、马齐、隆科多共四人总理事务,示以优宠[45]。十二月十一日加封为和硕廉亲王,十二月十三日授为理藩院尚书,次年二月十七日命办理工部事务,可谓风光一时。但这些恩赐的背后又隐藏着怎样的阴谋呢?胤禩对这一切始终认识得非常清楚,绝没有被表面的假相所迷惑。不只是他,就连他的福晋郭络罗氏也对当时的形势看得非常透彻,当胤禩加封亲王,她的母家来称贺时,她说:“何喜之有,不知陨首何日”[46],可见一斑。再观日后形势,果真如其所言,令人心伤。
  雍正是玩弄两面作派的高手,且看他在企图稳住胤禩的同时,对于胤禟、胤礻我、胤禵、鄂伦岱、苏努等与胤禩休戚相关之人又是如何处置的[47]:
  康熙六十一年十二月初五日,遣公爵鄂伦岱[48]仍往军前并办理驿站事务;
  康熙六十一年十二月十二日,逮太监张起用、何玉柱等十二人,发遣边外,籍没家产。张起用,康熙宜妃(胤禟之母)宫中太监;何玉枉,贝子胤禟之太监。谕称:“伊等俱系极恶,尽皆富饶.如不肯远去,即令自尽,护送人员报明所在地方官验看烧毁,仍将骸骨送至发遣之处。”;
  康熙六十一年十二月二十四日,雍正帝命贝子胤禟往驻西宁。谕称:大将军于京,其往复尚未定,俟胡土克图喇嘛等到日,再为商榷,西宁不可无人驻扎,命九贝子前往;
  雍正元年正月十六日,遣皇十弟敦郡王胤礻我等护送已故泽卜尊丹巴胡土克图龛座回喀尔喀蒙古;
  雍正元年二月初十日,雍正帝因即位以来,施政受阻,被议者多,责皇九弟胤禟及贝勒苏努等,本日将苏努之子勒什亨革职,发往西宁,跟随胤禟效力;其弟乌尔陈因同情其兄,一并发往;
  雍正元年三月十三日,以吴尔占、色尔图等“无知妄乱,不安本分”,遣往盛京居住,夺其属下佐领,谕称:“从前伊父获罪于皇考,贬其亲王之爵,伊等怨望,肆行诽谤。”“伊等希图王爵,互相倾害,陷伊宗嗣于死地。”吴尔占,故安亲王岳乐之子,色尔图,岳乐之孙[49],本年十二月,撤安亲王爵;
  雍正元年四月初二日,命皇十四弟、贝子胤禵留遵化守陵,又命胤禵家人雅图、护卫孙泰、苏伯、常明等永远枷示,伊等之子年十六以上者皆枷[50];
  雍正元年五月十三日,革贝子胤禵禄米。
  暂取上述诸项,以小见大。雍正将与胤禩亲密之人尽行遣散,予以孤立,并多次谕臣下之人勿蹈朋党习气,可谓是敲山震虎。不止如此,即使是胤禩本人也多次受罚,如雍正元年九月初四日,雍正帝奉圣祖皇帝及其四皇后神牌升附太庙,在端门前设更衣帐房,但因其皆为新制,故而油气薰蒸,雍正大怒,命管工部事之廉亲王胤禩及工部侍郎、郎中等跪太庙前一昼夜;是年十一月二十一日,雍正帝就丧事奢诽靡罪责胤禩之党[51]。
  雍正元年后期至二年间,青海战事吃紧,使得他将全部精力放诸于外患。但对于胤禩等人仍时加防范训斥:
  雍正元年十二月二十八日,皇十弟敦郡王胤礻我从边外陀罗庙坐车入张家口关,署宣化总兵官许国桂奏闻,雍正帝密谕以“不可给他一点体面” [52];
  雍正二年四月初七日,责胤禩,谕诸王大臣:圣祖生前,因胤禩种种妄行,致皇考暮年愤懑,“肌体清瘦,血气衰耗”,伊等毫无爱恋之心,仍“固结党援,希图侥幸”,朕即位后,将胤禩优封亲王,任以总理事务,理应痛改前非,输其诚悃,乃不以事君、事兄为重,以胤禟、胤禵曾为伊出力,怀挟私心。诸凡事务,有意毁废,奏事并不亲到,敬且草率付之他人;
  雍正二年四月初八日,因胤礻我逗留张家口。再责胤禩[53];
  雍正二年四月二十六日,胤礻我被革去王爵,调回京师,永远拘禁;
  雍正二年五月十四日,处置苏努,著革去贝勒,撤出部分佐领,同其在京诸子于十日内往右卫居住,“若不安静自守,仍事钻营,差人往来京师,定将苏努明正国法。”本年十一月十九日,苏努卒于右卫戍所;
  雍正二年五月二十日,谕责胤禩及其亲信,称:七十、马尔齐哈、常明等皆夤缘妄乱之人,为廉亲王胤禩之党,命将七十革职,六月二十一日,将七十连同妻子发往三姓地方;
  雍正二年八月二十二日,雍正因言嗣统事,责胤禩、胤禟、胤禵;
  雍正二年十一月二十二日,裕亲王保泰因“迎合廉亲王”,被革去亲王;[54]
  雍正二年十一月初二日,因胤禩凡事减省,出门时不用引观,雍正谕责其诡诈; [55]
  雍正二年十一月十三日,因胤禩管理理藩院时,不给来京的科尔沁台吉等人盘费事,再受谕责;[56]
  雍正二年十一月十四日,因胤禩等议陵寝所用红土,折银发往当地采买,可省运费事,雍正谕工部:此特胤禩存心阴险,欲加朕以轻陵工、重财物之名也;
  雍正二年十二月二十二日,以汝福为胤禩之党,其伯父、宗室佛格任尚书、都统时,“凡事舛错”,将佛格、汝福均交宗人府监禁;
  雍正三年正月二十九日,责胤禟“外饰淳良,内藏奸狡”,其属下人“纵滋骚扰民间”,命都统楚宗前往约束之;
  雍正三年二月十四日,谕胤禩责“怀挟私心,遇事播弄,希动摇众志,搅扰朕之心思,阻挠朕之政事。”言:皇考梓宫运往山陵,向例用夫役二万余名,而胤禩密奏拟减省一半,胤禩又称上駟院畜马太多,欲行裁减,无非彰皇考糜费之名,或使将来有缓急时无所取资,此外又以破纸写奏章,祭祀所用破损桌案奉祝版,更衣幄次油气熏蒸,“胤禩非才力不及、智虑不到之人,而存心行事或此,诚不知其何意。”;
  雍正三年二月二十九日,再责胤禩、胤禟、胤礻我、胤禵,本日谕中又责阿灵阿、鄂伦岱二人乃胤禩等之党首,罪恶至重,命将鄂伦岱发往奉天,与阿尔松阿一同居住,使其远离京师,不致煽惑朝政; [57]
  雍正三年三月十三日,工部于行文时将廉亲王抬写,果亲王胤礼等参奏,谕:“如此方是,甚属可嘉。王大臣等所行果能如此,朕之保全骨肉,亦可以自必矣。”本月二十三日,宗人府议革退胤禩王爵,谕称:“可任其妄为,伊妄为力竭,或有止日。尚望其回心归正,庶几与朕出力也。”;
  雍正三年三月二十七日,议总理事务王大臣功过,胤禩无功有罪;
  雍正三年四月十六日,因工部所制阿尔泰军用之兵器粗陋,谕责管工部事胤禩[58]。
  一二年间,凡此种种不一而足。且观其间数次谕责,皆因胤禩署理工部事务欲节省支出所致,此举皆出于公,却被雍正责为“存心阴险”,令人恶目而瞠,哭笑不得。正当雍正欲一鼓作气将胤禩诸人惩治殆尽时,他的心腹密臣年羹尧悖逆事发,使他不得不腾出手来先处置这个真正的危险。待年羹尧于雍正三年七月二十七日降为闲散章京在杭州行走,已成为笼中之鸟时,雍正正式向胤禩诸人动刀:
  雍正三年七月二十八日,胤禟被革去贝子;
  雍正三年十一月初五日,宗人府议,胤禩应革去王爵,撤出佐领;
  雍正三年十二月初四日,胤禵因任大将军时“任意妄为,苦累兵丁,侵扰地方,军需帑银徇情糜费”,经宗人府参奏,由郡王降为贝子;
  雍正三年十二月二十一日,命每旗派马兵若干在胤禩府周围防守,又于上三旗侍卫内每日派出四员,随胤禩出入行走,名曰随行,实为监视;
  雍正四年正月初四日,胤禟因以密语与其子通信被议罪;
  雍正四年正月初五日,胤禩、胤禟及苏努、吴尔占等被革去黄带子,由宗人府除名;
  雍正四年正月二十八日,将胤禩之妻革去“福晋”,休回外家;
  雍正四年二月初七日,囚禁胤禩,将其囚禁于宗人府,围筑高墙,身边留太监二人,本月间,令胤禩之妻自尽,焚尸扬灰;
  雍正四年二月十八日,先时皇三子弘时因事得罪,交与胤禩为子,本日雍正谕:“弘时为人,断不可留于宫庭,是以令为胤禩之子,今胤禩缘罪撤去黄带,玉牒内已除其名,弘时岂可不撤黄带?著即撤其黄带,交于胤祹,令其约束养赡。”次年,弘时被处死,削宗籍[59];
  雍正四年二月二十二日,简亲王雅尔江阿因“专惧胤禩、苏努等悖逆之徒”,被革去亲王;
  雍正四年三月初四日,命胤禩、胤禟改名,旨曰:尔等乘便行文楚宗,将胤禟唐之名并伊子孙之名著伊自身书写;胤禩及其子之名亦著胤禩自行书写;本月十二日,胤禩自改其名为“阿其那”,改其子弘旺名“菩萨保”;五月十四日,将胤禟改名为“塞思黑”; [60]
  雍正四年五月初二日,禁锢贝子胤禵,其子白起甚属不堪,著与胤禵一处禁锢;
  雍正四年五月十七日,雍正召见诸王大臣,以长篇谕旨,历数胤禩、胤禟、胤禵等罪;
  雍正四年六月初一日,雍正将胤禩、胤禟、胤禵之罪状颁示全国,议胤禩罪状四十款,议胤禟罪状二十八款,议胤禵罪状十四款。
  至此,此案方告一段落。胤禩共有罪状四十款,主要有:欲谋杀胤礽,希图储位;与胤禵暗蓄刺客,谋为不轨;诡托矫廉,用胤禟之财收买人心;擅自销毁圣祖朱批折子,悖逆不敬;晋封亲王,出言怨诽;蒙恩委任,挟私怀诈,遇事播弄;庇护私人,谋集党羽,逆理昏乱,肆意刑赏;含刀发誓,显系诅咒;拘禁宗人府,全无恐惧,反有不愿全尸之语。雍正称其为“凶恶之性,古今罕闻”。 一纸诏令,铁板钉钉,胤禩一生就此被盖棺定论。叹,叹。
  是年八月二十九日,胤禟因腹泄卒于保定,事间颇多蹊跷,向有言其非良死[61]。未几,九月初八日,胤禩亦因呕病卒于监所[62]。天潢贵胄,寿年不永,谁能说这不是生于帝王家的悲剧吗?
  红尘百劫,一世浮沉,生之无求,死之无恋,慷当以歌,莫若笑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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