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37号馆文选__著作:太平天国史、天国志、太平天国革命亲历记、太平杂说等 |
癸卯年(清道光二十三年癸卯,一八四三年)
六月,洪秀全创立发动革命的工具上帝教。 一八三九年鸦片战争起,一八四二年,清政府战败,签订辱国丧权的江宁条约。本年公布中英五口通商章程,签订虎门条约。清政府的腐朽暴露在人民面前。就在这一年里,太平天国革命领袖洪秀全在他的家乡广东花县莲花塘书塾中,用中国历史上篝火狐鸣、神道设教的传统方法创立上帝教来发动革命。 甲辰年(清道光二十四年甲辰,一八四四年) 四月,洪秀全同冯云山到广西贵县赐谷村进行宣传活动。 十月,洪秀全回花县。冯云山留广西,从桂平县城进入紫荆山。 乙巳年(清道光二十五年乙巳,一八四五年) 洪秀全在家乡著作革命理论,写成原道救世歌、原道醒世训。 冯云山在紫荆山口古林社做雇工,密寻革命根据地。 丙午年(清道光二十六年丙午,一八四六年) 洪秀全在家乡绩撰原道觉世训、百正歌、改邪归正。 冯云山进入紫荆山内大冲村,以教学作掩护,吸收山中以烧炭为生的贫农,秘密组织拜上帝会。 丁末年(清道光二十七年丁未,一八四七年) 六月,洪秀全从广州入桂,在紫荆山区内的平在山建立革命根据地。 九月,拜上帝会捣毁神庙,与地主阶级展开斗争。 十一月,冯云山、庐六被团绅王作新逮捕下桂平县监狱。 冬,雷再浩、李世德起义,攻全州,湘、桂天地会预备响应。 雷再浩湖南新宁瑶人,李世德广西人,都是天地会山堂的首领,在新宁、全州交界的黄坡峒起义,分路进攻广西全州。湖南道州、广西浔州、郁林州一带天地会都纷纷拈香拜会,预备响应。清廷急命湖南、广西两省巡抚合兵剿捕。雷再浩等战败牺牲,从此湘、桂间动荡不静了。 戊申年(清道光二十八年戊申,一八四八年) 三月初三日,杨秀清假造天父降托。 九月初九日,萧朝贵假造天兄降托,神化洪秀全。 己酉年(清道光二十九年己酉,一八四九年) 三月十六日,杨秀清到贵县假托天父下凡,号令会众。 春,广西大荒年,天地会领导饥民起义。 广西被清朝统治者诬蔑为「劫掠莽伏之风,匪伊朝夕」[一]的地方,这从反面说明了那里的阶级斗争尖锐,和农民群众富有反抗精神。广西僻处南陲,又是清朝统治薄弱的省份。鸦片战争后,广东遣撤的壮勇[二]失了业,他们大都是天地会中人,都潜入广西来,控制着水陆冲途,攻打村镇,截河抽税,专打富豪,救济贫穷,与地主阶级展开斗争。 这年春,广西遇到大荒年,村镇间饥民成群结队,向地主索取钱米。地主组织团练,把饥民和他们的妻子儿女凶杀毒打,血溅满地,哭声震天。州县官复大张布告保护地主,许对饥民「格杀勿论」。天地会看见饥民给地主阶级镇压,就奋然起来,以替天行道,劫富救贫为号召,领导饥民起义。当日天地会到处,饥民都欢呼踊跃,团集在他们的旗下。 夏,长江流域湖北、安徽、江苏、浙江四省发生一场百年来最大的水灾。 十二月,湖南新宁县天地会首领李元发率领起义军入桂,广西天地会四起响应。 先是前年雷再浩起义军入桂,广西浔州、郁林州一带天地会正要响应,而雷再浩已败。这时,李元发起义军入桂,他们就立刻高举反清复明的旗帜,四起响应。计在庆远的有张家福、锺亚春,在柳州的有陈亚贵、陈东兴、陈亚分、陈山豬箭,在武宣的有梁阿九、刘官生,在象州的有区振祖。其他武装屯聚起来的还有几十部。他们都诛杀贪官污吏,打击地主阶级,震撼了清朝在广西省的统治。于是在这一个烽烟四起,全桂动荡的革命大好形势下,太平天国就在金田起义。 庚戌年(清道光三十年庚戌,一八五○年) 二月,拜上帝会决定起义,命令干部严守秘密。 二月二十七日,萧朝贵在平在山拜上帝会总机关假托天兄下凡,论谭添顺说:「太平事是定,但要紧口,根机不可被人识透也」[一]。「太平」是起义的隐语。「太平事是定」,就是说起义是决定要干的,但是,现在必须保密。 四月,拜上帝会决定待清军与天地会作战尽惫时然后起义。 四月二十二日,萧朝贵在平在山假托天兄下凡命石福隆、黄期升转谕洪秀全说:「石小、黄小,转谕尔主,现要避吉先,等待妖对妖相杀尽惫,然后天父及天兄自然有圣旨分发做事也」[一]。 六月下旬,拜上帝会再命令干部严守秘密。 六月二十日天兄在旧合下凡,命令老干部余廷章等严守秘密。天兄谕余廷章说:「余廷章尔欲回家么?」廷章奏说:「然。」天兄说:「为何事?」廷章奏说:「想去教人敬天父、天兄也。」天兄说:「廷章,到尔家说道理異兄弟听,天下凡间同一盆水,同出一父母,总共一体也。千祈不好泄漏天机,不好讲太平事先。」廷章奏说:「遵天兄命」[二]。 七月下旬,拜上帝会命令被团练兵差逼迫的高州会众暂时忍耐。 时广东高州拜上帝会被地主团练和兵差前来把围,派人前来请指示。七月二十二日,天兄在金田下凡指示说:「今高州些事,总是妖魔作怪,踊动外小来侵害。现忍耐先让人三尺,万事天排定。……现回去科炭流连救被捉数人,莫致饥饿先,总要真草(心)坚耐到底也」[一]。 金国起义营盘遗址 八月初,拜上帝会命令各地会众「团方」[二]。 八月中,拜上帝会命令白沙会众切不可作过当事。 八月十三日,天兄在平在山下凡,因桂平县白沙林凤祥家被地主团练挠害,当地会众动员了一百八十多人把团练打败,派人前来请指示。天兄问明情况,命暂班师留十多人防备便得。如再来犯,然后吊马与他交战不迟。又吩咐:「回去各要灵通,切不可作过当事」[三]。 九月初十夜,拜上帝会下令?「八面亮起,起不复息,要打叠」。 时地主团练加紧压迫拜上帝会众。天兄圣旨庚戍年九月初十日纪事记道:「天兄於是夜三更劳心下凡,时在洪山,有妖作怪。天兄欲韦正等关顾天王,要灵变谨言,勿中妖计。爱降圣旨论韦正曰:『八面亮起,起不复息,要打叠。』韦正奏曰:『遵命』」[四]。 九月十五日,拜上帝会命令近处会众预防,地方团练如敢来侵犯,即予迎击。 天兄圣旨庚戌年九月十五日纪事记道:「天兄欲令刘子机转嘱兄弟等放胆诛妖,爰降圣诏论刘子机曰:『子机,尔吩咐百人千人万人共条心,总不妨,朕自有铺派也。』子机又问曰:『天兄还要吊远方兄弟否?』天兄曰:『现吊近处预防,不用远吊。若果外小来侵害,尔千祈转嘱各兄弟不可临阵退缩,不妨同他厮杀也。』刘子机奏曰:『遵命』」[一]。 九月二十五日,拜上帝会命令近处团方不动,密论远方兄弟预备,等候命令。现在千祈秘密,不可举旗。 天兄圣旨庚戌年九月二十五日事记道:「天兄劳心下凡,时在洪山。天兄欲令赖金英转嘱惊天王等,作事慎密,有天作主。爰降圣旨论赖金英曰:『金英,尔说星兄(称洪秀全)山兄(称冯云山)草(心),万事有天父主张,天兄担当也。尔说星兄千祈秘密,不可出名先,现不可扯旗,恐好多兄弟不得团圆矣。近处团方,现匝住马。密论远方兄弟预备,多买红粉,声信一到,就好团圆也。』金英奏曰:『遵命』」[二] 十月初一日,金田团营。 十月初一日,地主团练发动对拜上帝会的进攻。杨秀清立即将调来预防的近处会众在金田紧急团营,与地主团练发生大战[一]。 金田既发生战斗,拜上帝会立即命令远方会众来会。於是陆川、博白、象州等地会众都集中到金田来。当时贵县境内的客家人村落和本地人村落发生大械斗。客家人打败,被本地人驱逐,无家可归,他们也投归金田[二]。 金田村在桂平县城东北四十多里,沃野平畴,农产丰富。东南距位於浔江中站的大湟江口祇三十里,交通便利,东接鹏化,西连紫荆,复山深路僻,形势险阻。所以,拜上帝会一声令下,各地会众,都得迅速前来。而万众毕集金田,战斗数月,军资不缺。其后大军从紫荆山西越武宜,北上象州,复折回金田,从鹏化东出平南,进克永安州,乘瑕蹈隙,以奏功绩,都与金田的形便势利有关。十二月初十日,金田起义。 在拜上帝会决定起义和命令各地会众团方的时候,清军正与天寺会起义军驰逐。七月,天地会陈阿贵军连克修仁、荔浦,两县,逼近桂林省城。广西巡抚郑祖琛飞章告急。八月初八日,清廷命 两广总督徐广缙赴广西剿办,又命前云南提督张必禄驰驿前往广西,会同徐广缙、郑祖琛合剿。同月二十五日,调向荣为广西提督。九月十三日,命前云贵总督林则徐为钦差大臣驰驿迅赴广西督办军务。旋革郑祖琛职,以林则徐暂署广西巡抚。林则徐驰驿到广东普宁县病死。十一月十二日,清廷得林则徐死讯,改命前两江总督李星沅为钦差大臣,驰赴广西督师,以前漕运总督周天爵署广西巡抚。这时倏,陈阿贵已在桂平被俘,而张必禄指挥的三千绿营兵也到了浔州府城。张必禄才到浔州,就病死,由贵州镇远镇总兵周凤岐接统。 清军既到浔州,侦知洪秀全和冯云山藏在平南县山人村胡以晄家,就采取先擒首领后破金田的计策,来围山人村。村在金田东,地阻五洞、鹏化两山,与金田相隔。清军以浔州协副将李殿元统兵驻平南思旺墟,防堵要隘,阻金田救兵。杨秀清急率队伍来救。十一月二十四日,袭杀隘卡守兵,击破李殿元军,乡团惊走,入山入村迎洪秀全归金田。 过五天,贵州镇远镇总兵周凤岐派贵州清江协副将伊克坦布带兵来攻金田。杨秀清指挥队伍把清军打败,斩伊克坦布。周凤岐从后督兵赶来救援,又把他打败。清军且战且走,苦战一日一夜,才得退归浔州府城。於是起义队伍万众欢呼拥戴洪秀全,在十二月初十日(一八五一年一月十一日)庆祝他生日那天,在金田宣布起义,把「太平」旗帜高扬在天空上[一]。 太平天辛国开元年(清咸丰元年[二],辛亥,一八五一年) 二月,太平军西进武宣县东乡,二十一日,洪秀全在东乡即天王位,立幼主,封军师,正号[一]。 金田既起义,太平军即东出大湟江口。清广西提督向荣带领军队来攻。正月十八日,在牛排岭大战,把清军打败。时清军结集在桂东平南,二月初八夜,就乘虚从新墟漏夜过紫荆山,西进武宣县,初十日,抵东乡。向荣移营武宣堵御。十七日,太平军三路前进,在东岭村打败清广西巡抚周天爵、提督向荣军。时义旗方举,就屡败清军,人心振奋,二十一日,就在武宣县东乡宣布建国,正号太平天国,拥戴洪秀全即天王位,立幼主,建军师,设百官,蓄发易服,以号召四方。 四月,太平军从武宣北进入象州境,旋折回紫荆山金田一带。 先是清军在大湟江口打败后,官兵胆寒,将师又闹意见。二月二十一日,李星沅和周天爵、向荣会奏清廷,说太平军势大,兵力不够,请求特简总统将军兼程来桂督剿,并调安徽、河南精兵前来,否则全局不堪问。三月初九日,清廷得奏,命大学士赛尚阿驰往湖南办理防堵事,以蒙古都统巴德、满洲副都统达洪阿随往协同办理。又命广州副都统乌兰泰驰往广西军前帮办军务。初十日,李星沅、周天爵、向荣又会奏清廷,说太平军势力更加张大,东乡七十多条村都归附它,兵勇胆怯,难德指挥,再次请求迅速特简总统将军来桂督办。清廷得奏,知道事急,密论赛尚阿行抵湘、桂交界,即赴广西接办军务,并傅知李星沅回湖南办理防堵。四月初三日,乌兰泰驰抵武宣军前。第二天,李星沅也到武宣。这时候,清军士气更加沮丧,将帅意见也更加深了。十六日,太平军就从武宣东乡经大林东北突破镇远镇总兵秦定三等防线入象州庙旺。第二天,又败古州镇总兵李瑞,进克象州古城。周天爵、向荣带兵从武宣跟追。十九日,太平军克象州寺村。二十一日,克象州中坪、百丈、新寨。时清钦差大臣李星沅已在武宣病死。清廷以赛尚阿一时不及驰抵军前,命周天爵暂署。清军分扎在中坪附近堵御太平军。五月,太平军被阻不得北进,又缺盐粮,招齐象州拜上帝会人马后,於六月初四日,自中坪经武宣折回桂平,以谋给养。 太平军折回桂平,大本营设在紫荆山内茶地等处。前面以新墟做门户,后面以猪仔峡、双髻山做门户。清将向荣、乌兰泰带各路军队来追。当太平军从象州回师那一天,清钦差大臣大学士赛尚阿到了桂林。他定下封锁的战略,以乌兰泰进攻前路,向荣进攻后路,企图把太平军困死在紫荆山区内。 八月十六夜太平军突围东出,大败清广西提督向荣军,即进取永安州。时太平军又缺盐,战士多病伤。七月十九日,队伍自紫荆山茶地向新墟、莫村集中,准备突围。先在新墟拆取房屋木料,扎造簰筏,伪做要从浔江东下姿态,清军果注重水路。八月十六夜,太平军突从大简翻山东走平南鹏化花洲。十七日,乌兰泰督军来追,阻於山险,不得进。十八日,向荣、巴清德要移营横岭截击,也为雨所阻。二十日,向荣、巴清德督兵始追到平南官村,太平军后队回军迎击,大败清军,尽得其军仗辎重,向荣逃入平南县城。太平军就经藤县北进,又(闰)八月[一]初一日,克永安州。八月二十日,黄河在江苏丰北厅下泛三堡决口。 太平天国既克永安州,在此颁布法令,褒封诸王,赏功诛叛。 又(闰)八月初七日,天王诏令:「凡一切杀妖取城,所得金宝、绸帛、宝物等项,不得私藏,尽缴归天朝圣库,逆者议罪。」 九月二十五日,天王诏令各军每场战后,各两司马记录管下士兵功罪。小功有小赏,大功有大封。 十月十二日,诏封从前及今后所有打仗升天功臣职同总制世袭,赏打大旗升臣功职同将军、侍卫世袭。现在封及的袍帽遵依官制,未封及的风帽一概尽与两司马同。十月二十五日,天王诏封左辅正军师杨秀清为东王,右弼又正军师萧朝贵为西王,前导副军师冯云山为南王,后护又副军师韦正为北王,石达开为翼王。以上所封各王,受正军师东王节制。初,金田起义,因杨秀清威望未著,军令权由天王执掌,至是交归杨秀清。十月二十九日,东王杨秀清假托天父下凡,夜审周锡能通敌罪行。第二天,诛周锡能。 太平天国壬子二年(清咸丰二年壬子,一八五二年) 正月元旦立春,颁行天历。 正月初一日丙申立春礼拜三,太平天国颁行天历。这一天,相当於清咸丰元年十二月十四日乙未,一八五二年二月三日礼拜二。它的立春、干支、礼拜都早一天。天历的颁行,以太平天国的正朔,否定了封建皇朝的正朔,以依据太阳在黄道上的位置而决定的节气来创造的四季历法,代替了中国自古行使的阴阳历,革了孔子「行复之时」的法古守旧的命。详见天历志。 三月,从永安突围出,在仙回岭大败追兵,斩清朝四总兵官,进围桂林。 初,太平军既克永安州,先留精锐守州城南的水秀,以据追兵。一面立即进行设防,加固州城,在城外各要隘修筑营垒,挖断山梁,树立寨栅,建造炮台,并筑长墙两道,连各据点为一气,以保卫州城。清军方面,广州副都统乌兰泰首先率兵从平南追到,驻营州城西南的佛子村,北路则驻营在州城北的古排塘以及壬山、二六一带,由广西提督向荣指挥,分南北两路向州城进攻。州城西的义岭,东面的古苏冲也分兵防守,以截太平军去路。十二月下旬,钦差大臣赛尚阿亲到永安州督战,进逼北城,用大炮注击城内。太平军被清军四面合围,内外不通,接济断绝,粮食将尽,火药也用完,不能再守。 二月三十日(夏历二月十四日),天王诏令全军男女欢喜踊跃坚耐威武,同心同力同杀敌,准备突围大战。先以精兵击破清军东路古苏冲防线。三月初三日(夏历二月十七日)丑刻(夜一点钟到三点钟),漏夜冒雨从这个缺口向东突围出。初四日,至仙回岭,清军追到,血战牺牲了两千多人。太平军万众一心,坚定无畏。初六日,清军又追到前山,再战,大败清军,斩天津镇总兵长瑞、凉州镇总兵长寿、河北镇总兵董光甲、郧阳镇总兵邵鹤龄等官兵约五千人。於是不行昭平、平乐、绕道牛角瑶,过荔浦马岭,出六塘墟,直向桂林。乌兰泰带军队来追,在桂林南门外将军桥把他击伤毙命,就进围桂林。 四月,撤桂林围,傅檄全国。北出经全州,南王冯云山中炮牺牲。 太平军将北出,颁布奉天讨胡檄、奉天诛妖救世安民论、救一切天生天养及中国人民误帮妖胡者论三道布告。 四月十五日(夏历四月初一日)夜,太平军撤桂林围,向湖南进军,经全州城外时,南五冯云山中炮牺牲。 时湘水涨,五月初二日(夏历四月十八日),太平军从全州乘船出发,顺流指向长沙。清知州江忠源带领湘勇踞西岸,扼守蓑衣渡,渡口狭窄,先伐木作桩,钉塞渡口,复抵死截击。太平军不能拔桩抢渡,就立即焚烧船只,弃辎重,改从东岸进永州。阻水,折而南向道州,清湖南提督余万清弃城逃。初九日(夏历四月二十五日),克道州。道州多天地会,云集来归,立「道州大旗」,军威大振。 六月二十五日(夏历六月十三日),广东罗定州罗镜墟陷落,凌十八领导的信宜起义军二千余人全部壮烈牺牲。 七月,离道州东进,克郴州。 七月初七日(夏历六月二十五日),太平军离湖南道州东进。初九日(夏历六月二十七日),入嘉禾县,烧官廨、学宫、考棚、祠堂、寺颧。初十日(夏历六月二十八日),入蓝山县。十一日(夏历六月二十九日),入桂阳州,十四日(夏历七月初三日),克复郴州,烧学宫,毁孔子木主。郴州群众加入的有二、三万人,采煤矿工千馀人,立土营师帅。郴州是那时候湘、粤两省交通的冲衢,商贾辐辏,驮货骡马千百成群,物资丰富,太平军在这里补充给养。 八月,进攻长沙。西王萧朝贵中炮牺牲。 西王萧朝贵从郴州率领轻兵袭长沙。八月初九日(夏历七月二十九日),中炮牺牲。事具萧朝贵傅。 天王接到萧朝贵中炮重伤讯,二十二日(夏历八月十二日),大军尽离郴州前来。九月初十日(夏历九月初一日),到长沙。用地雷四次轰塌长沙城,都不克。十月,撤长沙围,克岳州,进向武昌。 太平军见攻长沙不下,敌人救兵大集,大集,军中又缺盐,十月二十七日(夏历十月十九日)夜半,撤长沙围,从浮桥过湘水西岸。西岸驻有清军万多人,由向荣亲自指挥防堵,竟鼠伏不敢出截。东岸清军六万人,也不敢追击。太平军既渡湘水,即取道龙回潭急向宁乡,故意分支队南行惑敌人。三十日(夏历十月二十二日),克益阳。益阳人民供香花迎接天王。原定从益阳县靠洞庭湖边到常德,北出荆、襄、取河南开封建都。到益阳,得清湖北巡抚防江堵塞土星港遮留的商船约五千多条,改变了计划,顺流而下,进向岳州。岳州人民由晏仲武率领接应太平军。清湖北提督博勒恭武弃城走。 十一月初十日(夏历十一月初三日),入岳州,得旧藏吴三桂炮械。十四日(夏历十一月初七日),从岳州出发,分水陆两路,千船猛将,两岸雄兵,顺凤顺水直下湖北。二十日(夏历十一月十三日),攻破汉阳。自汉阳用铁索系船搭浮桥络绎达武昌,往来渡兵,履凤涛如平地,於是傍武昌四周筑垒,日夜环攻。十二月初五日(夏历十一月二十九日),清廷命在湖南湘乡县原籍丁忧礼总右侍郎曾国藩帮同办理本省围练。曾国藩组织反革命湘军从此始。同日,免向荣前在广西逗遛遣戌罪,赏还提督衔,命帮办军务,提镇以下悉听节制,迅即驰赴武昌解围。跟着,又授为钦差大臣。 初九日(夏历十二月初四日),用地雷轰破武昌文昌门城墙,清军散走,克复武昌。盐船水手数万人,都加入太平军,给太平天国运输增加强大的力量。这一天 ,清廷命陆建瀛为钦差大臣,专办江苏、安徽、江西防务,防太平军东下。又命琦善为钦差大臣,专防河南信阳、新野一带,防太平军北上。 太平天国癸好三年(清咸丰三年癸丑,一八五三年) 正月大军下江南,克复南京。 太平军在武昌庆祝了新年,初七日(夏历正月初二日),弃武昌水陆东下江南,陆军夹两岸行,水上艨艟万艘,帆帜如云,蔽江直下。 十三日(夏历正月初八日),在鄂东广济县境老鼠峡下巢湖击败清钦差大臣两江部督陆建瀛防军,陆建瀛逃归南京。所过城邑,望风而下。十六日(夏历正月十一日),克九江。二十二日(夏历正月十七日),克安庆。二月初二日(夏历正月二十八日),就进围南京。 十四日(夏历二月初十日),用地雷轰塌仪凤门城墙,从缺口登城,杀陆建瀛。第二日晨,攻破内城,斩清江宁将军祥厚,副都统霍隆武等,克复南京。 克复南京后,就立即分军取镇江、扬州。二十六日(夏历二月二十二日),克复镇江。二十七日(夏历二月二十三日),克复扬州。截断了清朝漕运,控制了中国的心脏地带。 在太平军克复南京后十天,清钦差大臣向荣带军队从秣陵关绕往南京城东,先扎离城二十里的沙子岗,不久移扎孝陵卫,叫做江南大营[一]。三月十二日(夏历三月初九日),清钦差大臣琦善也带军队到扬州城外,叫做江北大营。 定都金陵,建立政权,颁布天朝田亩制度。 南京古名金陵,龙蟠虎踞,号为帝王之家。东王杨秀清听从蒋老水手献议,二月,在金陵建首都,叫做天京。 天京的建立,标志着太平天国建立起中央政权。同时,在克复的地方,设立乡官制度,又建立地方政权。太平天国革命政权到这时候才告完全建立起来。 在天京实行供给制。先向人民宣传共有共享的道理,随即颁布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农民革命的纲领—天朝田亩制度,废除地主阶级土地占有制,要求实现「天下大家处处平匀,人人饱暖」的新世界。他如解放妇女,废除儒家书等等法令,都次第颁行。制度恢闳,波澜壮阔,建国规模一新,海隅山陬,革命群众都喁喁仰望。 三月二十三日(阳历四月二十七日),英国公使文翰(S.G.Bonham)到天京探访。四月初八日(夏历四月初六日)出师北伐。 太平天国定都金陵后,就进行北伐,西征。四月初八日,先出师北伐,直捣清朝的首都北京。以天官副丞相林凤祥、地官正丞相李开芳、春官副丞相吉文元为大将,率领二万二千五百人,号称九军,从扬州出发。左三检点朱锡琨、右十六指挥黄益芸率左二军等从天京出发。朱锡琨等错路误入六合县,宿营失火,延烧弹药,伤亡惨重,黄益芸牺牲,馀军归天京。朱锡琨仍赶赴前方。 四月二十九日(夏历四月二十七日),出师西征。 天京地处长江下游,必须力争上游。所以既出师北伐,随即出师西征。四月二十九日,以夏官副丞相赖汉英为大将,率领殿右八指挥林启容、十二指挥白晖怀等乘船千多只,从天京溯长江西征。 四月,江苏、浙江、山东等省地震,天王降诏,鼓舞斗志。 天王诏曰:「万样■爷六日造,同时今日好诛妖;地转实为新地兆,天旋永立新天朝。军行速追诰放胆,京守严巡灭叛逃;一统江山图已到,胞们宽草(心)任逍遥。钦此。」 五月初九日(夏历五月初七日),北伐军攻克河南归德府。至刘家口无船渡河。西至汜水口渡过黄河。 北伐军经安徽,入河南。原定在河南归德府城西北四十馀里的刘家口渡黄河。五月初九日,攻破归德府城,杀死清军三千多。第二天,清军来攻,再战,又杀死清军二千多。清廷得报,派御前大臣科尔沁郡王僧格林沁、步军统领左都御史花沙纳等督办北京巡防事宜。清京戒严。 |